发布时间:2014/08/29 17:45:42
点击:
晚上我坐在实验室,静静地写下这篇日记,回忆并悼念我的老师葛蔚颖教授。
两年前,也就是2012年,刚军训完的我们对山东大学的一切都感到兴奋。那是大学的第一节课,第一次见到葛老师,印象中他浓眉大眼,眉毛那么长,就像画中的白眉大仙。老师的装扮也很有特色:身着呢子大衣,提着公文包,有时候还会戴礼帽,特别低调奢华。上课后我觉得老师的声音好洪亮啊,不用麦,200人的大教室每个人都听得特别清楚。我们开始迷上了葛蔚颖老师的课,大教室座无虚席。作为调剂生,刚开始我对药学恨之入骨,在上完葛老师的几次课之后,我居然开始发现:哦,药学原来是这么奇妙的一个世界!
葛蔚颖老师很讲究上课艺术,为人平和,他的必修课无机化学、生物无机化学和选修课化学与生活课程广受同学们欢迎。上课时葛蔚颖老师总能用生动形象的例子把复杂的道理讲授明白,被同学们亲切地称为“葛大爷”。“薛丁格's cat”是葛老师上课时常常读错的一个化学名词(薛定谔的猫),这是薛定谔所做的一个理想实验,用来说明量子概率的叠加性。凡是遇到量子问题说不明白的,老师一定会搬出这句话来说明问题。时间一长,我们对量子力学也建立起了一个“概率”观念,不会像之前那样,对杂化、激发的理解还停留在经典物理时期。时至今日,那句有名的“薛丁格's cat”提起来药学院的学生绝对不会陌生。
在我大一的一年中,葛蔚颖老师对我言传身教,我也受到了葛老师许多照顾。当时我们住在软件园,葛老师每周两次来软件园上课,下课时我与葛老师常常一谈就是一小时,一个问题让葛老师一讲就旁征博引出一大堆知识。葛老师从来不会打断我们的谈论,甚至会拉着我们去食堂吃饭,继续谈天说地,谈人生,说理想。葛老师还给我推荐各种参考书,不光是他教授的无机化学,还有有机化学、分析化学……一天晚上我们探讨问题到很晚,葛老师请我在食堂吃了一碗面。他郑重地告诫我:科学是无国界的,但科学家是有国界的。希望我学成之后能够回国报效祖国,不要出国一去不归。药学院的许多同学都曾蒙受葛老师的“优待”。每次葛老师从软件园打的回西区的时候,总要免费捎上几个学生。
葛蔚颖老师是个好人,他赢得了全院的爱戴,同学们亲切地称他为“葛大爷”。2014年元旦晚会时,一曲《文化西路的日子》火遍药院,也真正地反映出我们的生活。作词人把“葛大爷”写进了歌词。一时间,“葛大爷”成了我们药院的一种象征,其名气直逼我们的“李时珍像”、“科研楼”,许多别的院的同学都慕名来选葛老师的课。
一个月前,我偶然听实验室的师姐闲聊,说葛老师快不行了。我觉得很惊讶,虽然我早知道老师有肝病,但是上学期老师还在为我们带生物无机化学课程,亲自为我们批改选修课作业。怎么就会说不行就不行了呢?但是我还是给老师发了一条问候短信,老师很快地回复我了:我的病已经好多了,不必挂念。我也就放心了,这天是7月23日。
前天,我突然听到葛老师病逝的噩耗,那时我真的是五雷轰顶,老师怎么说走就走了呢?一个月前我还刚问过好的啊!那样受人爱戴的老师,坚持为我们工作到生命的最后一刻,为我们,为科学事业熬尽了最后一滴血。那晚,我一夜未眠,脑子里来来回回的总是葛蔚颖老师讲课的声音。那天吃饭的时候,我遇到医学院的老辅导员张彦方老师,他和葛蔚颖老师过去曾住上下楼,张老师知道后叹了口气:“真是药学院的一大损失!”
今天,是葛蔚颖教授的追悼会,虽然很闷热,但是我还是正装前往为老师送行。葛老师安静地躺在花丛中,面色苍白。见到老师遗像的那一刻,我突然喉咙哽住了,仿佛老师身着大衣,就站在我的面前,正伸出他的手要和我握手,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。我为老师深深地鞠了三个躬。永别了,老师!
写未毕,雨落了下来。
想想,也许我更应该记住的是老师临终的教导:做一个好人、好的科学家,为祖国、为民族、为科学事业奉献自己的一生。
【作者:药学院2012级本科 丁大海 来自单位:新闻中心总编室 责编:成洁】